公 法 评 论 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

别让经济学和伦理学再分离

－－读阿马蒂亚.森的<<伦理学与经济学>>有感

李华新

阿马蒂亚.森的关于经济学和伦理学的这本书， 有人说过这是对于当代经济学与道德哲学家们都将是重要的一个思想“宝库”。但是如何来看待经济学和道德伦理之间的关系，也是让更多的普通人关心的问题，因为社会的发展经济总量的提升会不会使得贫富之间的自动就缩小了呢？如果不是，这样经济学和伦理学之间的关系就将不会是一种松散的关系。

那么经济学伦理学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我们知道作为经济学的最为复杂和最富有人性精神的是福利经济学，而这样就为我们打开了了解经济学和伦理关系之间的连结处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切入点。因为在阿马蒂亚. 森那儿对于经济学的两个根源的解释中指出了这两个根源，其中一个是经济学与伦理学、政治学中的有关伦理观念的联系，这样就为经济学规定了不能逃避的任务。而作为这个问题的前提，是经济学的与“工程学”方面的联系。在这里他把工程学的最基本的逻辑问题提出来了，因为工程学的特点，是在关心自身在对逻辑属性的这些问题时的假设，同时并设定最为经济的实现手段。因为这个原因就在经济学家中出现了两种类型的经济学家，一类是注重伦理问题的，而一类则是更加重视经济工程学问题。比如，马克思他比较重视的是经济学中的伦理问题，此外的还有亚当.斯密和弗朗西斯.埃奇沃思，而我们所熟悉的大卫.李嘉图等则更重视经济学中的逻辑和工程问题。

然而随着现代经济学的发展，伦理学的重要性已经被大大淡化了，而且一些经济学家还对经济学的伦理问题采取了回避或是忽略的态度。

阿马蒂亚.森分析了斯密在当年对饥饿的世界作为分析的对象时， 并不同意“反应缺陷”的可信性，而是同意“拉动缺陷”，就是说斯密的反饥荒政策的内容，不是采取行动，而是靠增加贫困者收入的机会，让市场对贫困者增加的收入作出反应。然而这个问题的表述也是比较困难和复杂的，因此就有后人对于斯密的一些看法被忽略了。因为斯密“的确在互惠交易和劳动分工的价值的分析中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这些贡献是与缺乏友善和伦理的人类行为是一致的，人们大量引用的恰恰是斯密关于这一部分的内容，而对斯密的关于经济和社会的其它的部分，悲惨现实的关注所强调的同情心、伦理考虑在人类行为的作用，尤其是行为的规范使用，却让人们忽略了。因为这些在现代经济学中已经变得不时髦了。于是经济学中的一个主要的缺陷，经济学的贫困化主要是由于经济学与伦理学的分离而造成的。

也许这些和斯密的个人感情有关，因为斯密是一个非常本分，又表现的比较懦弱而且充满小市民的慈悲心怀的人。也许是同样的一种人文情怀，这才有了斯密的<<道德情操论>>。

也许因为现代经济学已经越来越变得理性的原因，人们现在都喜欢用逻辑的方法或是建立数学模型的方式来解决经济学的一些数理问题。而对经济学中的一些窘迫的人性关怀的问题变得淡漠，这同样是无法依靠森这篇文章就可以解决的。

“当上帝为你关上门，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是那天听一个年轻的残疾女孩所说的，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人们只要有一个爱心就会得到社会回报的，当然这话所具有的社会意义具有人文关怀的思想，也是属于伦理学观念的。可是如何和经济学与伦理学发生联系呢？阿马蒂亚.森在他的论文中这样阐述了这个问题， 他是从“经济行为与道德情操”这一章中加以解释的，当然他的出发点依然是依据斯密的理论，“在现代经济学的发展中，对亚当. 斯密关于人类行为动机与市场复杂性的曲解，以及对他关于道德情操与行为伦理分析的忽视恰好与在现代经济学发展中所表现的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的分离相吻合”。也许一些注重数理分析的经济学界人士好象把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的关系，看成是与社会经济发展存有距离的，好象经济学的理念是描述未来经济发展走向的，而涉及到当前的具体问题就要滑过伦理学的人性关怀层面，这样就使得经济学不能为大多数人所接受。而假如我们的政府或是有关人员不从经济学的伦理观念来对待这一问题，就会缺少伦理观念，而最终将会使当代经济学的这一缺陷不断扩大。

当然在森的论文中，他没有也几乎不可能对于经济学和伦理学的联系，作出一个明确的判定而是要让人们注意这个问题，他只是说“通过更多地关注伦理学，福利经济学可以得到极大的丰富；同时伦理学与经济学更紧密的结合，也可以使伦理学的研究大受裨益。”这话说得是比较现实的，因为经济学的更大的空间在一个人类社会中是不能回避的问题。同时假如不对伦理学进行研究或是忽略它就不能使得福利经济学获得更大的空间。但是，不管如何说当我们在对中国的现实问题，比如贫富两极严重分化的问题、已经城市下岗职工的社会福利待遇问题，以及一些大型企业和外资企业如何建立社会养老统筹等具体的问题提出判定和分析时，就会发现事情不会是想象的那样简单，有的还不能仅仅依靠政策规定，而是必须用立法的形式来进行执行的问题，因为它所属于的社会管理空间不是一种回报的是否值得，而是事关“坚持共同富裕”社会理想的能否实现。前些时候的已经有人对于城市贫民化问题作出研究和报道时，人们就已经感到了。但是他是否值得的问题，却不像阿马蒂亚.森所说的那样看看是否值得，或是回报的问题，而是必须面对和解决的。

能否用现在我们所面临的现实问题来理解森的经济学与伦理学的关系，现在仍然是我们要探讨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这就是了解和解决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的关系，对于这两者之间都是有益的，但是有一点必须强调的是，那种用纯粹的量性分析的方式来计算的观念，只能是狭隘和缺少现实生活气息的。

在读森的著作时，感到对于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关系的解释的确是比较复杂的，就像是面对社会庞大的体系，经济学的解释不和其它学科发生联系也是同样困难的，当近日中国面对城市贫困问题的时候，我们感到经济与伦理之间的关系，我们过去所关注的大多数是道德情操方面的，这并没有错，可是当我们往深入里探询就愈发感到经济发展与两极分化，如果不得到解决，就会扩大这两者之间的分离状态，而一个社会得不到均衡发展，它的另外一极出现问题最后泱及的不会是贫困线以下的一方，而是会造成整个社会的危机状况。据一份权威资料提供的数字表明：中国目前城市城镇下岗职工和失业人员已达1500 万人， 属于城市（镇）贫困人口的就有1382万人。从这些数字的分析来看，目前中国的“贫困问题已经由‘绝对贫困’时代走向‘相对贫困’时代，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在这两者之间划上绝对的界线，因为绝对和相对的界线的流向过程是动态的。因为我们在对一个号称为‘２１世纪世界十大超级城市’的武汉经济发展进行数量分析时，要面对这样的一个现实问题是，当武汉在1992年到1998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平均为16％，表示出惊讶的时候，城市中所出现的富者愈富，贫者更贫现象也就表现的越来越突出，据统计（1990年）在武汉10％的最高收入户家庭可支配的收入比上年增长12％，而10％最低收入的户家庭比上年可支配收入下降了1.6％。

因此作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相信经济增长会自动地使贫富差距缩小的理论是十分缺乏说服力的。因此重视经济学和伦理学之间的关系，对于保持整个经济发展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并不是富者对贫困家庭的施舍或是利用大众舆论的号召，让人们用募捐方式来解决一些社会问题，而因为实现社会福利和经济增长速度正比关系，这是和整个国民经济发展的制度有最直接相关的。就像我们目前我们在城市中所进行的养老保险以及社会医疗保险等和福利经济学有关的问题，也在说明当社会的物质发展到一定水平的时候，对于福利经济学的研究要放在首位的重要性，而其中的伦理学和经济学之间的关系是任何一位经济学家都不能不面对的。

当然我们阅读会感到森对于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关系的阐释，是站在福利经济学的角度来进行分析的，而他的贡献的划时代的意义也许会在今后一个时期会日益显示出来，这也是阿马蒂亚.森为什么一直坚持认为的， 因为假如允许对自利行为的偏离经济学进行分析的话，重新定义或表述解决这些问题的激励就是相当重要的。“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体是否可以被认为在追求的目标某种目标最大化是相对的，它取决于单个行为主题或团体把什么看作是可适当控制的变量，以及把什么变量视为是可实际操作的手段。”这一观点是贯穿阿马蒂亚.森的理论始终的， 也许是受我的阅读所限，没有接触到更多的森的论文，但是，在他的另外的一篇论文中，对经济的全球化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其中的一个响亮的口号是即使“全球化：只要公平就好”。他说“全球化不是一桩耗费巨大而又徒劳无益的事情”。他从科学和文化两个方面丰富了我们的世界，还为许多人带来经济好处。阿马蒂亚. 森又进一步说，假如合作可以带来收益，那么与不合作相比，合作就一定带来许多可供选择的安排，使参与各方得到好处。因此，有必要问一句收益分配是不是公平或可接受，而不仅仅局限于关心是不是参与各方会得到好处”。也许是受目前的全球化的经济发展需求所致，也许是人们更注重经济的合作是否会给地区和一国经济发展会带来的好处，人们从不再拘泥于除去经济发展因素之外的因素，来重新考虑各国的经济政策，或是用务实的方式来处理经济发展的勾通和协调等问题。

就像现在的APEC一样它之所以受到人们如此的重视，是处在世界经济发展十字路口的世界各国，都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即经济合作是使各国经济在面对下滑的经济时。全球化的经济发展这是制止它的唯一有效的方式，而往深处细寻依然可以感到它同时要面对的是在自由贸易中的收益和分配，以及其中所蕴藏的经济的道德伦理观念。

我的老师袁永新先生在他的<<宏观经济运行与调控>>一书中阐述了他对于经济发展与理论模式的一些看法，其中他说道“和经济的增长比起来，经济发展的含义要广泛的多，它不仅包括产出量的增加，而且包括随着产出量的增长而发生的经济结构的变化，以及一般经济条件、社会福利、卫生等意识形态等情况的变化。在这里，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是经济结构的变化，因而经济发展过程便是表现为人类经济生活乃至社会生活的深刻的结构变革和技术创新的过程。”读这本书已经多年，但是我觉得当年对于这一问题的认识，对于我阅读阿马蒂亚. 森的伦理学与经济学时还是有帮助的，并依然能够感到经济发展对于社会的推动作用是全面和具体的而不会是一个纯粹的理论模式，这个观念在今天依然不过时。

参考文献：

1. <<伦理学与经济学>> 阿马蒂亚.森 著 商务印书馆2000年5月第一版

2. <<全球化：只要公平就好>>

阿马蒂亚.森 <<２１世纪经济报道>> 2001-08-09

3.<<经济学三百年>> 何正斌 著 湖南科技出版社

4.<<南风窗>> <<城市贫困探访录>> 2001第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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